小學與中學時住梨山上,媽媽買了十隻小雞回來養,


說是長大要宰來吃的,


當時我們住在大甲溪果園的工寮,


工寮就是那種由鐵皮屋製造,


下大雨時就如千軍萬馬般從鐵皮屋頂上一陣狂嘯而過,


地面也滿是泥寧,


工寮裡就一張大通鋪,


每個人擠在一起。


 


小雞慢慢長大後,每天早上一大早,


總是一群跑到我床頭前“嘰嘰嘰”的叫,


比鬧鐘更準確,


接下來一整天我們在果園裡做工,


我做到哪這一群雞就跟到哪,


從小雞變成大雞,


聽到烏鴉來了,在上面“啊啊啊”的叫,


這群雞就全躲到我身邊來,


有時牠們在我附近不遠處啄東西或小蟲子吃,


突然來了一條蛇,


就慌亂的連跑帶飛的火速趕到我身邊,


我以為發生什麼事?


一看原來是看見蛇,


來尋求庇護的,


我像牠們的媽。


 


這樣的雞即使長大了,


我怎麼吃的下去呢?


我說:媽,我們別殺牠們了,我不忍心吃牠們,牠們與我朝夕相處耶!


媽媽沒辦法,只好賣給別人,


留下一隻。


 


後來那隻雞我帶來台北,


養在陽台上,


變成我的寵物,我的朋友,


我曾經帶著牠環島,


坐車時牠還會暈車,


到墾丁時太熱還中暑,


然後我發覺山上還是比較適合牠,


只是牠從道地的山土雞變成城市的肉雞,


最後在台北我陪著牠直到牠老死。
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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